就在曹仁师急匆匆向营州进军的时候,孙万荣也没闲着。
何阿小肃立在孙万荣面前,听着他的吩咐。
“时辰差不多了,你找的那些老弱兵民和老牛瘦马可以出发了。”孙万荣对何阿小吩咐完,又看了一眼王先生,道:“不知先生还有什么叮嘱的?”
王先生上前一步,在何阿小耳边说了一番话。
何阿小听罢,点头道:“我明白!”
孙万荣叮咛道:“一定要按先生的交待去做,莫节外生枝!”
“知道了!”向孙万荣施礼道,“大帅,我去了!”
……
成群结队的老弱兵民,穿着破衣褴衫,牵着老牛瘦马,拉着破旧的庐车,互相簇拥着从黄獐谷中缓缓而出……
……
紧赶慢赶,张说和杨思总算是截住了大周讨伐军的前锋部队。
张说一直在门下省任职,除了见过宿卫的御林军之外,从没在军营待过。今日,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大周军队的威武,不由啧啧赞叹。
杨思比张说见识多一些,在一旁忍不住泼起冷水来:“张大人,说句实话,我可不看好他们,离营州还远着呢,大军一个个身披重甲,看着威风,用不了多久就得人困马乏!真若碰到了敌人……”
杨思的话虽然没有说完,但张说已经听出了话中的意思,他脸上不由一热。
虽然震撼于前锋队伍的威武雄壮,但听那杨思这么一说,张说也觉得似有不妥。
当张说与杨思见到曹仁师面前的时候,大周前锋部队距黄獐谷已不足十里路程了。
“契丹人在黄獐谷设伏?可是你亲眼所见?”听了张说的劝告,曹仁师皱着眉头道。
张说摇摇头道:“我没有亲眼所见,但黄獐谷地形复杂,望曹将军还是小心为妙!”
“好了,这事本将军知道了!”曹仁师有些心不在焉道。
曹仁师的语气中尽是敷衍,张说心中很是不快,再说话的时候丝毫不留情:“无论如何曹将军也得先派斥候把谷中情况打探清楚之后,再派兵马进入,这样会稳妥一些!”
对张说的不依不饶,曹仁师实在忍不住大声喝斥道:“本将军从军数十年,如何打仗还需要你来教吗……”
说到这里,曹仁师突然停了下来,狐疑的看着张说,“你说你是门下省左补阙,可有鱼符证明?”
鱼符是朝廷大臣随身携带,表明身份等级的证明,上面刻写着官员的姓名、任职衙门及官位品级等信息。
张说奉武则天的密旨出京来到营州,当然不可能将鱼符带在身上,听曹仁师这么一问,顿时目瞪口呆,无言以对。
见张说面色不对,曹仁师脸色一冷道:“你没有证明身份的鱼符,还大言不惭声称是朝廷命官。本将军现在怀疑你是契丹派来的奸细,想扰乱军心阻上我大军北上征讨!来人呀,把他给我绑了!”
左右亲兵应声就要将张说拿下,杨思见状不对,赶忙道:“曹将军切慢,我这
里有腰牌可以证明身份!”
说罢,杨思取出腰牌递于亲兵。
曹仁师从亲兵手中接过腰牌,仔细查看,果然是内侍省颁发的腰牌,也就是说杨思是来自于宫中的太监。
见曹仁师的脸色有些缓和,杨思趁机道:“曹将军,刚才张大人所说之事,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!”
曹仁师眯着眼问道:“关于如何对契丹作战,你们可有陛下的圣旨?”
杨思摇摇头。
“既然没有圣旨,你们就不要再过问军中之事!”曹仁师毫不客气道。
张说在一旁忿忿然道:“这可关系着数万将士的性命,曹将军为何不派出斥候打探清楚,非要急着进谷呢?”
曹仁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冯青山,对张说道:“这位是营州都督府别驾冯青山冯大人,他和被俘的几十名官员从营州而来。根据他们提供的情报,契丹人已经准备逃住松漠。所以,我军必须抓紧时间咬住敌人。营州一带群山不绝,就算派出斥候等打探清楚再出发,至少要耽误三天时间,你知道三天意味着什么吗?契丹人在松漠经营了几十年,若是让契丹主力轻松撤回老窝,这后面的仗就很难打了!”
张说正要反驳,却见有校尉前来报告:“将军,前面就是黄獐谷了,有不少人从谷中出来!”
曹仁师扬起马鞭,大声喝道:“命令队伍停下来,做好迎敌准备!”
前锋大队人马停下,布好阵势,向谷口方向观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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