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、太监和宰相三人磨蹭了许久,终于将圣旨写好,由宰相孙钰亲自递至刘驽跟前。
刘驽伸手接过,并未瞥上一眼,径自收入怀中,道:“既然三位有闲,不如再帮我草拟一份圣旨。”
皇帝听后直吃了一惊,“啊,还要圣旨?”
田令孜却计从中来,“好,好,甚么样的圣旨请刘大人尽管吩咐,我们照办就是。”
以他的盘算,能将这个刘驽留在殿中越久越好,只要等到夔王驾到,那僵局自破。
台阶的百官见此情形小心议论开来,皆以为这个新任大理寺卿刘大人简直是愚蠢至极,白白耽误自己逃跑的生机。眼见殿外重兵越聚越多,那神鬼莫测的夔王迟早要来,此人恐怕将死无葬身之地。
刘驽对眼前一幕视若不见,沉吟片刻后道:“给大唐宰相谢攸之平反,彰显他的旷古功绩,洗脱他的污名,追封他为信国公,世袭罔替!”
他之所以提出这一连串要求,皆是根据夔王当日向他许下的承诺,并非毫无根据。
他的话刚说完,便在含元殿中惹起轩然大波。台阶下百官窃窃私语,嗡声一片,向他投来的目光各式各样,神情有喜有怒,令人难以捉摸。
皇帝听这位刘大人下令时语气坚定,行止间不怒自威,大感惊骇。他不禁产生一种错觉,仿佛自己不过是个假皇帝,而眼前此人才是那真皇帝。
他哆嗦着说道:“刘爱卿所言甚是!”转身向田令孜问道:“田公公,你说该怎么办?”
田令孜不停地搓着手,“这……”
皇帝心生讶异,“田公公,当初那谢攸之的案子可是你一手督办的啊!”
生死存亡之际,这对主仆已然互相推诿,耍起了小心思。
田令孜心中微恙,瞪眼道:“陛下,当初的谢攸之案子可不是我办的,那是我的兄长……”他话出一半后恍过神来,垂头丧气道:“罢了,反正老奴认了就是。”
他自以为眼下重兵包围含元殿,这刘驽死活逃不出皇宫,即便给他一道圣旨又能如何,于是没好气地看了一旁的宰相孙钰一眼,“孙大人,你就依刘大人的说法草拟圣旨吧!”
孙钰眼露犹豫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田公公,真的这么写?”
田令孜勃然大怒,吼道:“你堂堂当朝宰相,难道还要咱家教你怎么写!?”
孙钰赶紧地下头,将毛笔在砚台中沾了沾墨。一旁的几名小太监急忙铺纸,紧张得不敢发出丝毫声响。
这皇帝、太监和宰相三人依旧采取拖延的策略,孙钰每写两句便停下笔琢磨一会儿,接着又向田令孜问上两句,田令孜照旧大骂,不过说的大多是废话,而皇帝又时不时地插进来说几句,有时候偶尔跑题,说些甚么“时候不早,朕都想去蹴鞠了。”“这皇帝真难做,若是天底下有蹴鞠状元,我倒是想去考个,嘿嘿!”
刘驽怎能不明白这君臣三人的小心思,却依旧按兵不动,约莫又过了个把时辰,台阶下的群臣已然累得站不住,在大殿中微微弯腰屈膝活动开来。
许久之后,这道难产的新圣旨方才出炉。
田令孜见夔王迟迟未到,面如死灰,朝宰相孙钰略使眼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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