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说完这件事儿后,又向他禀报了些不痛不痒的大小事情,比如某位将军没有丝毫战功却升为了右千牛卫,某吏部侍郎才干颇著,可任劳任怨地熬了二十多年,却被最终因说错一句话被贬至岭南做了一个小司马。
他听后或是不置可否,或是略略点头,直至夜幕降临,华灯初放。他心想时候已到,于是从椅上站起身,大步向院外走去,刚出院门便与一个人影撞个正着。
来人是个满头扎着小辫、面容秀丽的姑娘,身穿箭衣,背后插着两柄唐刀。
他凝眼一看,不是李菁是谁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李菁仰脸看着他,眼中有丝丝泪光,“你从雍州回来都好几天了,为甚么一直不告诉我?”
刘驽低下了头,目光瞥向别处,”夔王告诉你的吧?事情太多,我本想料理完以后再去找你。“
“别问谁告诉我的,我只想问一句,假如事情永远都料理不完,你会不会一直不来找我?”李菁歪过头,向他反问道。
“不管怎样,过几天我都会去找你的。”刘驽自认为说的是实话,却又显得有些底气不足。
他赶忙转身向屋内快步走去,再次出来时手里捧着用荷叶紧裹的半包桃干,“这是我从雍州带回来的,很是鲜香,菁儿,你快尝尝。”
李菁看着他手中的桃干,淡淡地问了一句,“怎么回事,只买了半包,荷叶还是破的?”
“这……”刘驽本想向她解释丁铁之事,可一来二去说来话长,很难说得清楚,索性道:“正好有朋友也喜欢这桃干,所以就送给了他半包。”
他的话彻底激怒了李菁,李菁哭叫一声,双手伸向背后拔刀。他站在原地并未闪躲,任凭李菁刀光向自己齐绞而来,将他手中的半包桃干尽皆化为齑粉,洒得满地皆是。
李菁两行眼泪不禁顺着脸颊流下,“这么说,我还不如你的一个朋友重要。我想知道,那人究竟是甚么样的朋友,静能让你如此为她着想?”
“其实也说不上是朋友,难道你不信我?”刘驽显得有些愕然。
“早在草原上的时候,我就已经不信你了。当初我害怕你遇上了甚么危险,于是拼命地找你,可你去昧着良心和那柳哥在床上做不要脸的事情,让我一个人在夜里淋着雨!”
李菁忍不住哭出声来,双手一撒,两柄唐刀落地,她十指蒙着眼睛,任眼泪顺着指缝流淌。
“我当时真不知道有这回事。”刘驽忍不住为自己辩护,他走上前尝试着将李菁拥在怀里,却被她一把推开,并就势揪住了他的衣领。
“你不要碰我,你始终都在骗我。我曾经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,和其他人不一样!”
李菁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水,虽然眼睛哭得红肿,但在月光下看起来依然轮廓秀美。
“随你怎么想吧!”刘驽长长地叹了口气,他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厘清,日积月累的误会早已成了“冰冻三尺,非一日之寒”。
李菁冷笑着点了点头,咬牙切齿道:“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,就和所有的负心男人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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