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打算放弃田令孜?”刘驽在揣摩此人的心意。
“给出交待,不一定等于牺牲自己人。谢氏之案当年惹出太多人怨,以至于很多谢氏门生从朝中致仕归田。如今朝中需要用人,这些陈年旧事该清一清了。你可以帮我物色几个替罪羊,当作谢氏案的主谋,秋后问斩。”夔王和盘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。
“我看田令孜本人正合适!”刘驽说这话的时候紧盯着夔王的眼睛。
夔王脸色一变,“看来你没有听懂我的话,除了田令孜外,其他人随你去办。”
“为甚么是我?”刘驽感到怀疑。
“因为我需要一张新面孔,以往那些老手下得罪过不少人。”夔王笑道,他手指微动,刘驽面前的茶杯已到了他的手中。
他伸出葱葱两指,从杯中夹出那颗三虫三尸丸,“吃了它吧!”
“如果我不……”刘驽的话还未说完,夔王不知用了甚么手法,已将那粒三虫三尸丸塞进了他的口中,丸药随即滑入了他的嗓子眼。
一股腥臭的味道溢口而出,他恶心得直想呕吐,却又甚物也吐不出来。
夔王见此微微一笑,“好了,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门下之人,一切之事都得听我号令。”
他一招手,一名紫衣太监捧着一套飞鲤衣走了过来。
“换上它!”眼见刘驽服下丸药,他的语气开始变得坚硬。
刘驽双目如血,这是服下三虫三尸丸后的征兆。好汉不吃眼前亏,他顺从地点了点头,当着这位夔王的面,将代表大内隐卫的飞鲤衣套在了身上。
他望着太监手中漆盘中剩下的一柄玄刀,说道:“我不用刀,这柄刀就不要了。若是让我拿起这柄刀,恐怕只想杀了你!”
“恐怕你不敢,而且也做不到。这柄刀你必须得带上,只有带上它,你才知道谁是你真正的主人!”夔王笑着摇了摇葱白的食指。
“好,我带!”刘驽从鼻腔内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。
自从服下这枚三虫三尸丸之后,他表现得颇为顺从。
夔王对此颇为满意,即便再厉害的后辈,到了他这儿就如孙猴子入了如来佛的掌心,终是跳不出去的。他长舒了一口气,“好了,这套衣服刀具,你只有在面见我时需要佩戴,其余办案时间,你大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穿着。”
说到这,他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扔在刘驽面前,“这是十四年前礼部员外郎孙钰弹劾谢攸之的奏折,如今此人已是礼部尚书。你可以从他着手开始调查,未必需要查得真,但必须作出样子让外面的人看得到,让那些谢氏门生真的以为自己的老师已经得到昭雪,并出来为朝廷效力。”
刘驽默默收起奏折,“就以大内隐卫和您的名义办案吗?”
“你是个聪明人,该知道甚么时候用我的名义,甚么时候用你自己的名义。”夔王细眼看着他。
“我明白!”刘驽点了点头,转身就走。
“站住!”夔王从背后叫住了他,“我忘了告诉你,刚才一不小心给你服下的是‘九虫九尸丸’,毒性十分复杂,天下人除我之外,恐怕无人知晓解药的真正配方。”
“反正都是毒药,吃了哪种都一样。若是你一定要我死,那我会跟你拼命!”刘驽面色不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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