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不大,刚好从庭内传到院外,闻声刹那,握着刀兵的仙差尽数单膝跪地,齐齐开口,“属下拜见盟主大人。”
流云为之惊散,庭前树上旅鸟齐飞,躲上屋檐,歪着头,好奇望着。洛阳与南诺相继收回视线,对视一眼,怀着相同的诧异,有些想不明白诸葛灵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。
不等一对有情人开口,嬉皮笑脸的儒士蓦然贴近,轻声道:“盟主,您别急着拒绝,不妨先听听盟中现在境况。”
言罢不容洛阳出声,诸葛灵仰望正好天光,享受丝丝微风,喃喃道:“毒邪入骨难拔除,在没有昆仑的那些年里仙盟发展的太快,以至于混入大量邪修。”
“闭锁封门的这段光景中发倔、驱散、抹杀修者,他们大多都是仙盟的中干力量,虽保全仙盟存在,却也断了仙盟未来……”
“细细思量对比,现在的仙盟就像盟主没出现时的昆仑山,老的愈老,少的还不能兑换潜力,更可怕的是有大量的人选择离开投奔四海盟,长久以往,没落是在所难免的。”
“在人族历史中的相同情况下能挽狂澜于既倒的只有洛阳,可天下只有一个您,是昆仑小师叔,不是仙盟继承人。”
听着滔滔不绝的分析,洛阳挑了挑剑眉,轻声道:“其实仙盟完全可以放手,继续……”
“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?”
“大势所趋,即便是仙盟不想争也得争,谁愿意养虎为患,也许您不在意,四海盟能不在意吗?”
不等洛阳言罢,诸葛灵继续开口,边说边移动棋盘上的棋子,白子偏于一隅,黑子兵临城下,十面埋伏,山穷水尽,不战也得战。
“当然这没有逼迫之意,如果您不想坐这个位置,我们只能将仙盟势力散向两界山,以保卫人间为由远离天下大势,终究治标不治本。”
诸葛灵眼神看上去很黯淡,像是将灭烛火,很想有其他选择,可不违背最基本原则的情况下仙盟真的别无选择,想逆天改命需要力量,玄无道与他的力量完全不够。
“这会不会是苦肉计……”
不同于能感同身受的洛阳,南诺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,不在山中,能看得山峦全貌,情有可原是一方面,瞒天过海,以逸待劳是有可能的另一面。
借洛阳的庇护,仙盟完全能渡过本来过不去的那关,之后的国教之争面对的敌人可能只剩书院一个,如此,胜算会大上不少。
听南诺心语后洛阳也有相同的想法,思索着握紧拳头,打量着眼观鼻,鼻观心的儒士,私下心语道:“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,不过答应他也无妨。”
南诺闻声皱起眉头,歪头望去,正好瞧见洛阳勾起唇角,浅笑着探手摄起黑白子,把玩着,“传令四方,准备出发驻守两界山,同时通告六界,四海盟无意争权夺利,一心保土戍边,庇护人间万民,守百世泰和。”
“谨遵令谕。”
诸葛灵躬身虚礼,从袍袖中取出一枚玉简从容握碎,回头已不见洛阳踪迹,盘膝坐下,吐纳入定,心中也有棋局,黑白子落不断调整,具体情势谁能言明?
九霄云海,剑光乘风如碧波放舟,洛阳拉着南诺,向着大魏飞行,不急着行走虚空,等待星月漫天,这个夜注定难以平静,大梁都城上早就该飘扬“秦”字战旗。
“你以后得离他远些,我总感觉那家伙在笑里藏刀。”
“谨遵夫人令谕。”
洛阳的回答带着调笑意味,很不认真,惹来一阵粉拳,没作乱许久被轻意镇压,细细端详,那魔女鼓着腮红,嘟着嘴唇,柳眉紧蹙,眸光复杂,含着娇羞、恼怒、期许不一而足,在朦胧天色映衬下透着娇憨韵味,叫人很想欺负……
剑自心出,心动剑动,三尺微光悠然变换轨迹折入云缕,藉着遮挡洛阳低下头,片刻后飞出云缕,魔女不再嚣张,靠在少年肩头,樱唇微红,称洛阳不注意就会翻个白眼。
就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,长夜漫漫,浅尝即止怎能解去相思情苦?
敏锐感知着南诺的心思,洛阳不由面色微红,看看天色,算算时间,摇摇头,不由得变了心思,破碎虚空直接落到大梁城外,瞥了眼城头魏字旗,冷声道:“开城,投降!”
声如惊雷震响,初升月色顺手扯过云雾挡在身前,探出半个头,小心翼翼的观望着。
城里城外升起两片辉煌灯火,大秦军士闻声击鼓,仅片刻大军奔出传送阵,围死大梁城,数十道明光法阵腾空,将城池内外照得纤毫毕现,一时间难辨日夜。
二十出头的君主身披战甲,内穿龙袍,提着剑奔上城楼,仰望着那踏剑飞仙,躬身而礼,朗声道:“君主之能,守土开疆,凡王愚鲁,胸无大才长志,愿与大梁城共存亡!”
声落,号角声起低沉,将士拔剑,军卒举刀,齐齐喊道:“愿与大梁城共存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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